回到住处，金玉妍恨得不行。

在明面上没有任何线索的前提下白蕊姬跟她说知道朱砂局的始末，还有证据在手。她虽然不信，但还是怕那么一个万一。

贞淑推测，白蕊姬的最终目的肯定还是想拿孩子栽赃她们，若不然直接将证据呈至御前便是，何必非要约她一见。可见这证据并不能完全指向她们。

话是这么讲，但金玉妍实在好奇那证据究竟是什么。

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，金玉妍果然栽了。

好在贞淑防了一手，在如懿送去的百家被中掺了相思子的粉末。虽不能完全免罪，好歹也算逃了这劫。还试探出白蕊姬不过是胡乱诈她，实际上根本没有证据。

“诡计多端的贱人！”

金玉妍气的怒砸了好几个花瓶。

贞淑心道早就说过不要去，偏不听，她能怎么办？

“主儿息怒，一时降位而已，过一阵子这事儿淡了，皇上自然会复位主儿。”

“眼下我们要做的是把从前的尾巴收拾干净。”

金玉妍瞪着眼，“从前哪还有什么尾巴……你是说贵妃？”

贞淑点头。

金玉妍皱眉，“她那病越治越重，活不了多久了，何必脏了我们的手。”

贞淑摇头道，“当然不能脏咱们的手。不是有位替罪羊要被送回去了吗？反正她背的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，再多几回，又有什么关系呢？”

金玉妍陷入了沉思。

——

阿樱来到白蕊姬处时渣龙还没走，正在廊下跟皇后说话。

“一下子降了两个妃位，便只剩下纯妃和贵妃了。贵妃病痛缠身不便出面，只有纯妃一个妃位，等中秋家宴让宗亲们看了恐怕不大好。”

大部分人挤在嫔位上算怎么回事呢？

渣龙听了，觉得有几分道理，又正好看到阿樱过来，“既如此，晋玉嫔为妃吧。”

皇后一愣，她以为会是舒嫔，怎么是玉嫔。

“玉嫔年纪小，又才进宫一年……”

渣龙不以为意，“后宫少有满军旗妃嫔。她虽脾气急躁了些，却是个懂分寸的。”

与其晋太后的人，还不如是章佳阿樱。

“另外，抬章佳氏全家入正白旗。”

正蓝旗刚入关时是上三旗，只是后来被正白旗挤掉了。抬她全家入正白旗，也算是还她上三旗的身份。

哪怕不是为著封妃，此事也不算出格，所以皇后什么也没说。

阿樱上前来，刚给帝后行完礼，皇后便道，“你来得正好，皇上要晋你的位份呢。”

阿樱一脸茫然，“嫔妾斗胆，不知是否是嫔妾无意的善举造成了什么功绩？”

白蕊姬小产又不是她小产，白眉赤眼的晋她位份干什么？搞得好像她算计了白蕊姬似的。

渣龙看她这模样觉得有趣，失子之痛也消散了些，“许是因为玉妃将那树上的蝉粘走了，让朕睡了不少好觉，因此得了朕心吧。”

阿樱管他啥原因呢，封妃总不会是坏事，于是点了点头，“那就多谢皇上皇后娘娘的恩典。若没别的事，臣妾就先去看看玫嫔了。”

看到她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，渣龙忍不住疑惑了，“朕是升她做妃位了吧？”

皇后无奈道，“阿樱是个有情义的，玫嫔小产，她哪能高兴得起来呢？”

哪像你的真爱，整天墙头马上，亲阿玛死了都不掉一滴眼泪的。

这话听在渣龙耳朵里，还以为皇后在说他无情无义，面上不由有些羞臊。

阿樱一进到屋里，就闻到血腥气夹杂着药味，然后看到白蕊姬歪躺在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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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阿樱，她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，“也只有你，还会卸了那些花红柳绿的钗环。”

阿樱得知嘉妃仅仅降为嘉嫔就知道白蕊姬这计谋算是失败了。

“不过我扇了如懿一巴掌了，可惜你来得慢，没看着。你等我养养身体，回头回了宫，我再去抽她一顿。”

阿樱觉得她有些可怜。

白蕊姬看出来了，扯了扯嘴角，“你不必可怜我。我知道你原先对我存了利用的心思。”

嘉妃和娴妃被拉下来了，她无缘无故成了玉妃。难道真的只是运气好吗？

但白蕊姬又道，“我不恨你，我多谢你，至少没让我当个糊涂鬼。”

计划虽然失败了，但金玉妍也确确实实是害她孩子的幕后黑手。玉嫔没有骗她。就冲著这一点，她会当玉嫔是自己人。

“你回去吧，别管我了。不过我也劝你一句，不把她除掉，就别轻易遇喜。”

否则怀上也难保住。

阿樱沉默许久，终于开口，“你是个有胆识的，我阿樱认你这个朋友。你等著，我必会送你一份真正的大礼。”

白蕊姬听了，只摇了摇头，“我活不长了，或许等不到了。你保重自己，不要自乱阵脚。”

阿樱没听，放下补品就转身走了。

白蕊姬轻轻嗤笑一声，嘟囔道，“都说我脾气不好，我看你也不遑多让。”

——

如懿回了紫禁城，还腆著脸住在翊坤宫。

牛太后听说了圆明园的事，也没弄懂白蕊姬想做什么。

白蕊姬那强行有孕的秘药并不是太后给的，所以太后也不知道她那胎生不下来。但听到她这一失子直接拉了两个妃位下来，便觉得不对劲了。

她想到了先帝鹂妃。

没想到这白氏还真是个中用的，靠一个注定小产的孩子就算计了两个高位嫔妃。

一石二鸟，实在是漂亮。

福珈遗憾道，“可惜皇上晋了玉嫔为妃，没有晋舒嫔。”

牛太后摇了摇头，“无妨。”

“前阵儿户部库银失窃，玉妃的哥哥阿桂戴罪立?找到了那笔银子。按说那银子也不是阿桂当值的时候丢的，算不得他的罪。可碍著律法，将他平调到吏部而非革职便已经是法外开恩。”

罪算不得罪，?却是实打实的?。玉嫔封妃其实是借了她哥哥的光。

福珈捧场道，“太后英明。”

牛太后却话头一转，说，“不过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了。”

她吸了口水烟，眉眼间颇有几分烦躁，“舒嫔都进宫这么几年了，怎么还不遇喜？”

福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，“这么说来也确实奇怪，玫嫔身子那么差都再次遇喜了。纯妃更是一个接一个的生。偏偏舒嫔连怀都没怀过。”

这么多女人都能生都能怀，那肯定不是皇帝有问题。

“可齐汝说，舒嫔身子无碍。且皇上还赏了坐胎药……”

牛太后不愧是宫斗冠军，说著说著就意识到不对劲了。

“好啊，齐汝敢背叛哀家！”

牛太后咬牙切齿地道。

福珈略想了想，犹豫道，“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，或许只是舒嫔子嗣缘浅？”

牛太后恨恨道，“舒嫔常年有宠，什么缘不缘的，哀家看定是那坐胎药有问题。皇帝防著哀家，更防著叶赫那拉！哀家早该想到的。”

“你叫人去弄份药渣，齐汝不可信了，你偷偷弄到宫外去，多找几个铺子验一验。”

“哀家倒要看看，皇帝究竟在跟哀家弄什么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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